吳辰
炎炎夏日,屋后的竹林里卻是清風(fēng)陣陣,讓人感覺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。
蘇軾在詩中說:“寧可食無肉,不可居無竹。”竹在歷代文人心中的地位之高是毋庸置疑的。竹是個高雅的文化意象。它挺拔俊秀,四季常青,人們因此心生愛慕,不自覺地將其姿態(tài)抽象到精神層面。
最愛畫家筆下的墨竹,單調(diào)的黑白演繹出的雋永,能把浮躁的人心拉回遙遠(yuǎn)的唐宋。竹因虛心有節(jié)、不畏冰霜,一直被人拿來比作道德的典范,所謂“未出土?xí)r便有節(jié),及凌云處尚虛心”。在古代,竹與民生息息相關(guān),蘇軾曾感嘆:“食者竹筍、庇者竹瓦、載者竹筏、炊者竹薪、衣者竹皮、書者竹紙、履者竹鞋,真可謂不可一日無此君也!敝襁可為管弦,如笛簫笙箏。其實(shí)竹本身即是可奏出美輪美奐樂曲的樂器。宋王禹偁這樣描述他的竹樓:“夏宜急雨,有瀑布聲;冬宜密雪,有碎玉聲。宜鼓琴,琴聲和暢;宜詠詩,詩韻清絕;宜圍棋,子聲丁丁然;宜投壺,矢聲錚錚然;皆竹樓所助也!
竹種類繁多,名字最好聽的當(dāng)屬“湘妃竹”。湘妃竹又名斑竹,傳其身斑點(diǎn)為堯帝的女兒女英和娥皇的眼淚。古人是善于制造凄美故事的,后人細(xì)細(xì)品味完湘妃竹的故事,再去撫摸這斑斑點(diǎn)點(diǎn)的竹,便能感覺到它是有靈魂的。
與竹相關(guān)的詩歌多半雅致、可愛,李白名句“郎騎竹馬來,繞床弄青梅”,短短兩句便將兒童的活潑形象淋漓盡致地表現(xiàn)出來,讓人回味悠長,浮想聯(lián)翩。
竹之初是寶塔狀的筍。頗愛春寒料峭時的毛筍:或只露個毛糙的尖頭在土表,或東倒西歪如黑胖的娃娃分散在竹林四處,煞是可愛。將毛筍的褐皮層層剝?nèi)ズ螅瑵櫇嵢缬竦膬?nèi)里便露了出來。炒食之,清香美味,讓人難以忘懷。
炎夏品竹,品的是心中那份清凈。
(作者現(xiàn)居安徽銅陵,系業(yè)余撰稿人)